2005年3月9日,星期三(GSM+8 北京时间)
浙江法制报 > 第十五版:警世 改变文字大小:   | 打印 | 关闭 
DNA鉴定使杀人嫌犯低头
任荣珍/文 钱焱/摄

  一名女工在下班必经之路上溺水死亡,是失足落水、交通事故,还是有人故意杀人后蓄意制造假象?案件一波三折,平湖市警方13天后锁定真凶。
    
  下班女工溺水身亡 民警查找死亡原因
  当看到妻子阿英的尸体静静地浮在村头那条小河的河面上时,阿钟一下子觉得天昏地暗。
  阿英在嘉兴平湖华诚皮件厂上班,2月5日下午4时下班后,阿英告诉丈夫自己要洗完澡回家。可是到了晚上9时许,阿英还没有回家,阿钟打她的手机,但一直关机。
    6日一早,阿钟就见到了这不愿见到的一幕。8时许,平湖市公安局刑侦大队和当湖派出所民警迅即赶到现场。
  现场位于平湖市当湖街道东升新村东侧的一座小桥下。小桥约两米宽,由于年久失修,桥东侧栏杆已经缺失,阿英的尸体就漂浮在桥东北侧的小河里,阿英生前骑的那辆电动自行车摔在河岸上,随身携带的拎包也在现场。
  今年39岁的阿英是平湖市东升村的村民,现场的那座小桥是她下班回家的必经之路。死者穿着完整,身上戴着的戒指和项链都在,拎包内的手机及数百元现金分文不少。
  为查明死因,法医对死者进行了初步检验,死者的右额部有数处接触性伤口,系直接接触或碰撞引起;死者气管内有大量泡沫,双肺水气肿,出现溺死斑,胃、小肠内有大量溺液,符合死者生前落水致死的一般特征,死亡时间为死者饭后两小时之内。
  根据现场勘查和法医鉴定结论,警方初步排除了抢劫杀人的可能,死者生前也未遭受性暴力侵害。为了查明阿英真正的死因,民警展开了紧张的调查走访工作。
    2月7日上午,阿钟向民警提供了一条线索。阿钟夫妻俩这些年靠着辛勤劳动,有了一定的积蓄,一部分钱以民间借贷方式借给了他人。因为春节临近,妻子向借款人收取债务,因此2月5日那天,阿英包内放了一张借款数额较大的借条,借款方是施家村的马永林夫妇。阿英出事后,这张欠条却不见了踪影。
    归还汽车损坏玻璃 谎称遭遇他人抢劫
    2月8日上午,在当湖派出所,马永林显得神态自若。他承认数年前因企业资金周转原因,曾向妻子的小姐妹阿英借过2.6万元钱,并讲好一分利息。前段时间,已将其中的1.6万元还给了阿英,另外1万元准备近日归还。
  对于2月5日那晚的行踪,马永林的解释也合乎情理。据马永林称,当天下午4时多,他从厂里开了自己的车送妻儿到丈母娘家吃晚饭。他将妻儿送到后稍坐片刻,因为车子需要维修,当晚5点多,他便到位于平湖大道的一家修车铺修车,在修车铺吃了晚饭。到了晚上9点多钟,汽车修好后,便驾车将妻儿、丈母娘接回家中。
  为了证实马永林所言,民警与修车铺的店主郭某取得联系。在电话里,正在外地的郭某证实确有此事。而民警询问马永林的妻子和丈母娘,也表明马永林所言是真。
  这条线索似乎中断了,但民警没有放弃继续走访。
  在对现场附近村民的调查走访中,村民李某向警方提供了一条线索。2月5日晚上8时多,李某在途经案发现场那条小路时,发现一辆面包车正在这条小路上调头。李某当时觉得挺奇怪,因为这条小路以前汽车从来没有进来过。当时汽车的声音很大,由于天黑,驾驶员的模样他没有看清。
  春节期间,民警来到了马永林维修汽车的那家修理铺,维修人员的话使案件有了突破性的进展。据数名维修人员称,2月5日晚上5点多,马永林驾着自己的汽车来到修理铺时,称车子保险架上的螺丝有些松动,让维修人员帮助修理一下。老板郭某此时也在店中,马永林便对郭某说,要借他的五菱面包车用用。因当时天正在下雨,他要到嘉兴去送点年货,自己的汽车没有帐篷。
  郭某爽快地答应了。可直到晚上9点多钟,其他工作人员下班的时间,马永林一直未出现。次日中午,当维修人员来上班时,发现那辆面包车的车窗玻璃全部破裂了。听郭某说,5日那晚马永林遭遇他人抢劫时弄碎了玻璃。
  春节这几天,郭某心中的疑团一直未能解开:为什么马永林一再关照他,如果警方询问马永林2月5日的行踪,就谎称他一直在汽车修理铺里,直到当晚9时多才离开。因此当2月15日民警找到他,再次了解马永林2月5日当晚的行踪时,他便决定“实话实说”:2月5日晚5时多,马永林借了郭某的面包车出去,回来已将近晚上10时了。当时,面包车副驾驶室的车窗玻璃全部破裂。马永林对郭某说,在送货回平湖的途中,换轮胎时遭到3名外来人员的抢劫,在反抗时,汽车玻璃弄碎了,他已向公安机关报过案了。他让郭某将面包车的玻璃调换一下,费用由他出。可事后郭某发现,面包车的轮胎根本没有换过。
  经过调查,警方证实马永林谎话连篇、前后矛盾。民警下一步的工作重点就是找到强有力的证据,来戳穿马永林的谎言。
    发现车内可疑血迹 DNA锁定杀人真凶
  很快,民警从那辆面包车驾驶室内的旮旯处发现了微量的可疑血迹。当天,刑侦人员便将提取的血迹送到嘉兴市公安局刑侦支队DNA实验室进行血样鉴定。
    3天后,血样鉴定结果出来了,果然不出民警所料,证实面包车内的血迹系死者阿英所留。
    2月19日上午10时许,马永林在自己开办的蓄电池厂内束手就擒。在证据面前,马永林交代了因债务纠纷故意杀人的犯罪事实。
    2月5日晚6时许,阿英打电话给马永林,让他年底前将欠她的债务还清。马永林称自己手头现在正好有钱。在阿英的催促下,马永林开着那辆面包车来到了阿英当时所在的当湖街道解放路农工商超市附近,马永林让阿英上车点钞票。据马永林称,上车后,两人即发生争执。阿英责怪马永林夫妇不讲信用:“本来讲好钞票一月份还的,现在快过年了。”对于拖延还款,马永林的解释是最近生意比较忙。阿英显得非常气愤,马称当时阿英还骂了他一句脏话,他忍无可忍之下便用力在阿英的太阳穴上推了两下,坐在副驾驶室的阿英的头部被撞击在车窗玻璃上,玻璃顿时破裂,阿英头部的血一下子飞溅出来,整个人立即瘫软下去。
  马永林这时有点急了,觉得阿英好像没了气(其实阿英当时只是昏了过去)。马永林顿生歹念,他突然想到阿英下班回家必须途经的那座小桥,何不将她推到河里,伪装阿英开电动自行车不慎失足落水或被摩托车撞到河里的假相?于是,马永林伸出了罪恶的双手。
    3月4日,马永林因涉嫌故意杀人罪被平湖警方逮捕。